父亲二十岁那年,有一天,在赶集市路上,看见一匹马拉着一车人狂奔,眼瞅着要滚向悬崖,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冲上前死死勒住马缰。
一车人得救了,但父亲被马车辗在车底,血肉模糊,昏了过去。
大家赶紧把父亲送往县医院,经过紧急抢救,命是保住了,但右肩骨被马蹄踏碎,流血过多,加上当时县医院医术有限,被迫截肢,而且胸部大量淤血,造成肺积水,留下后遗症。
爷爷奶奶只有父亲一个独苗,本来希望他传宗接代,没想到遭此大难,变成一个残疾人,顿时万念俱灰,这个样子谁还肯嫁给他?
当时父亲救下的一车人中,有一对姊妹,姐姐二十,妹妹十八,都没有找婆家,看到奶奶整天以泪洗面,长吁短叹,一打听,才知道是为了父亲的婚事,那姊妹俩的母亲一时心血来潮,满口答应,等父亲的伤好了,自己这两个女儿让父亲随便挑一个做老婆。
闻听此言,奶奶高兴万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因为父亲是舍身救人,受到当地政府的表扬,为了照顾他,出院后安排他到小学校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有了立身之本。
这无疑是喜上加喜。就这样,半年后,父亲身体痊愈,回到家乡到小学校上班,几乎同时,奶奶派人到女孩家提亲。
谁也没有想到,奶奶竟吃了一个闭门羮。对方矢口否认自己曾许诺过这门亲事,自己的女儿有胳膊有腿,怎么能嫁给一个残疾人?为了证实自己说话算数,她把两个女儿叫到身边,保证说如果她们下辈子愿意跟着一个残疾人吃苦受累,她绝不阻拦。
大女儿一口回绝这门亲事,她认为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倒是小女儿一直羞羞当当,支支吾吾,最后禁不住奶奶死缠乱打,穷追不舍,红着脸答应嫁给父亲。
她的母亲,也就是我后来的外婆一个劲地警告女儿,让她想明白嫁给一个残疾人的诸多苦处,譬如说,家里家外都要她一人忙活,生孩子要自己养大,要自己下地挣工分,教师当时称臭老九,除了每月工资二十多元,什么待遇都没有,等等,言下之意,就是说嫁给一个残疾人要比别人多受苦,多遭罪。
母亲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希望父亲这辈子能和自己厮守终生,白头到老,什么累点苦点自己都能接受。
女儿同意了,当母亲也不能包办婚姻,只好忍痛割爱,又过了一段日子,奶奶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需要女人,把婚事办了。
后来就有了姐姐和我。
我长大后曾问过母亲,嫁给父亲,意味着要比别人多吃苦,多受累,母亲笑着说:我身子累点但心不累,你爸对我一直好着哩。
的确,在我记忆里,两位老人从来没有吵过嘴,红过脸,一个活到八十,躺在炕上像睡觉一样过去了,事隔三十天,另一个也走了。
我们那里有个说法:夫妻二人如果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死去,那么下一辈子还会成为夫妻。
父母爱情。
听我妈讲她和老爸是相亲认识的,但是在他们结婚前老爸有个自由恋爱的对象,我们同一个村的,两人十分要好啊,那个年代吃喝不够,人家女生给我爸做白面煎饼,后来我奶不同意。就被迫分手了,其实人家两人是很有感情的,后来相亲认识我妈,我妈还不乐意我爸呢,后来我爸主动出击,我妈勉强答应了,这一过就几十年了!
很巧的是我爸的初恋嫁给了大伯的小舅子,从此我们变成了亲戚,哎,就这样老爸把他的初恋埋在了心底。
我以前问起妈妈,和爸爸的爱情,妈妈打趣的说上了我爸的贼船,我爸会说,哎,当年你妈村子就生你妈嫁不出去,我就勉强收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爸妈谈恋爱的时候,我妈死活不同意,因为我爸讲话不好听,但他为人实在不耍心眼,肯干活能吃苦,虽然家里穷,但是做人正直,我妈虽然不同意,但是我外公外婆喜欢我爸,特别是我外婆对我爸很好,当年要不是我外公外婆,我妈也不会嫁给我爸。我爸妈在一起生活了30多年,虽然在一起吵吵闹闹,有时到了离婚的地步,但是我妈也没放弃,我爸就是冷战不理她,但是不做出轨丢脸的事情,最后还是因为我们兄弟俩没离成,从当时一穷二白的生活到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从当时的吵吵闹闹到现在谁都离不开谁,只说明了一点:婚姻能维持在于双方对道德底线的敬畏,对背叛和出轨的坚决抵制,因为一旦触及道德底线,出轨甚至背叛,婚姻将无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