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文在剧中开始的定位是一个勤奋好学,孝顺懂事的向上青年,白家三个孩子中他最不用父母操心,而这一切也是是白嘉轩极端的父权封建教育下形成的。他的父亲从小按儒家教条教育白孝文,教他各种各样的规矩,约束他这能做那不能做,但是白嘉轩对其他人又不是这样百般要求的。
比如说长工鹿三、黑娃竟然可以跟东家“平起平坐”一起吃饭,在教条里这岂不是乱了等级秩序,所以这让白孝文几次发怒;还有就是妹妹白灵经常叛逆,“胡闹”着不缠脚,还有她一个女孩家居然睡在先生的床上,这些都让白孝文无法理解;而鹿家的兆鹏、兆海都去城里读书,连白灵一个女孩都可以出去读书,他不服去找他老子,却被白嘉轩摁住哪里都不许去。
守着那么多父亲教的规矩,却依然得不到父亲认同。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压抑的,只是爆发的时机还没到来。但从他与妻子初尝到鱼水之欢的乐趣后,每晚“天一黑就抹裤子”还会对妻子说“过来,让我日你”,能说出这样与只会圣贤语的他已相去甚远。
剧情接着发展,当“寡妇”田小娥被鹿子霖教唆去勾引他(煞煞白族长的威风和骄傲)的时候,他终于卸下了防线,也彻底放开了那些规矩,当不了族长算得了什么,被赶出家门(分家)算得了什么,忍受乡邻村民的嘲笑又算得了什么,在小娥那里他的人性第一次得到了释放,哪怕醉生梦死得卖房卖地。只是,当无节制的生活赶上了饥荒,昔日的大公子撑不下去,彻底沦落为要饭的乞丐。
也就是说白孝文在跟田小娥一起前,活得很压抑。而跟田小娥在一起后,又活成了屈辱。白孝文在旧的思想体系下活得并不算太好,而新的思想又没及时赶上。所以他在剧中代表的是那个时代信仰崩塌和价值观断裂的一代。
后来,沦为乞丐孝文,鹿子霖看了也不忍心就推荐到县保安队去工作,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还放当上了保安团团长,但当他骑着高头大马从县城风光的返回白鹿原,从鹿子霖那得知田小娥已死,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后,他灌下了一整壶酒,失声痛哭。可能是由于田小娥的死,让他再一次振作,他从此戒掉了大烟,而且变得更加腹黑和隐忍。或许也就是从那一刻,他决心积蓄力量,开始他的复仇之路。
之后的剧情,白孝文从鹿子霖那里把失去的东西全部给拿了回来,还让那个从小不知道规矩的黑娃尝到他的厉害,他窃取了革命果实还杀死了黑娃,成为了县长并笑到了最后。他在成为“人上人”的路上,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只为摆脱过去种种挥之不去的屈辱和压抑。但也不能简单的说走向了反面,彻底黑化。从他身上也可以看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随着他的心灵轨迹,从懦弱到堕落,从堕落到阴狠,小说作者陈忠实老先生告诉我们,这一切全拜命运所赐。
“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黑娃最后念的这段话很有深意。大意是:“正直的人才能过得好;不正直的人也能过得好,不过是侥幸。”然而,好人有好报,只能是主观意愿,影响人的命运走向的因素,非常复杂。
白孝文是陈忠实先生刻划地一个時代的牺牲品,非常地道,有時代气息和深远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