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丧尸更可怕的是人性,比人性更可怕的是人心。”
——《釜山行》
不可否认,《釜山行》是我第一次在宿舍里看的丧尸类型的片子,还没看之前就听大家讨论的非常热烈,隐含的人性、被无限放大的人的缺点、思想非常深刻等等都驱使着我去看它,今天就来简要谈谈。
首先,影片一开篇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感染了病毒的梅花鹿独自站在马路中间,模糊了的场景空无一人,正常的生活环境下暗存着恐怖与黑暗到来前片刻的安静与诡异。而《釜山行》的开场镜头,也具有丰富的内在含义:
影片以一个看起来阴森诡异的交警假人粗糙的脸部特写作为开场,这一个塑料假人与影片的故事主线几乎毫无关联,仅仅是一个作为提示开场镜头段落的场景之用。事实上,如果只想起到一个简单的“交代场景”的作用,那么接下来的这个镜头已经足够了,甚至比之前的脸部特写镜头更适合开场:
但是导演却选择了这样一个似乎完全无用的镜头来作为重要的开场镜头使用,有何意图?首先,我们需要知道,《釜山行》是一部典型丧尸题材的韩国电影,丧尸文化或许属于西方,但丧尸形象却具有十分普世的意义。“丧尸”作为一种形象,处于“人”和“非人”之间的状态。“人”和“非人”,即是“生”与“非生”——“丧尸题材”其实提供了一个非常深邃的思考角度:“人类”与“生命”这两个概念的界定问题。在我的观影经历中,真正能够触及到这一“丧尸题材”的核心命题的影片并不多见,仅有《僵尸肖恩》等少数几部,其中也包括这部《釜山行》。由此角度再次回望《釜山行》的开场镜头,就不难发现其中蕴含的深意了:
“假人”与“僵尸”一样,都同样具有“人”的外表和“非人”的内在,假人面无表情,假眼空洞地对着镜头,又像是对观众做着空洞又有深意的凝视——这一开场镜头非常精准地确保了影片从一开始就将主题牢牢地锁定在了对“有生命的人”的定义的探讨和质询上。假人的凝视似乎穿越了数千年的人类历史,冷眼旁观着这个人类生存的家园,无声地向人类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当“人”的生存秩序不再,生命之中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仅仅为了生存而生存的时候,与失去人类本性的“僵尸”和“假人”又有何分别呢?此时的人类即使生命的进程仍未停止,但是否又能够作为“人”生存下去呢?
影片有诸多重要关节与此镜头形成了呼应。最能够印证影片“有生命的人”的主题的,是孔刘饰演的男主角石宇的心理变化。影片对于这一角色的塑造,其实是稍显程式化的:他身上有一条很明晰的“麻木——动摇——开始转变——完全转变”的情绪线索,几个心理变化的关键节点非常明晰地展现于荧幕上。
这种设置并不算高明:它充满了好莱坞式的俗套和浓重的设计感,主题的深度可以得到最容易被观众理解的彰显,但却削弱了影片的情感张力和趣味性。但值得庆幸的是,演员孔刘很精彩地完成了他的表演任务:一方面将一切心理变化隐藏于较为内敛的的表情动作之中,使一些情绪转变的节点不流于俗套;另一方面,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也随着影片情节的不断进行,配合着他的心理转变而变得更加丰富。
眼神慵懒、语气随意,对普通散户的生存状况十分漠视,此时的石宇是一个典型的唯利是图的商人形象。
但在看到自己公司的作为使环境受到污染时低头懊恼,展现出作为小人物的良知和无奈,为其后的性格转变留下伏笔。
连续两次给女儿送了同样的礼物,不敢直视女儿,此时的眼神和表情透出尴尬、无奈和愧疚,但表现得十分收敛和克制。镜头刻意地将女儿与父亲置于同一空间之中,同时焦点聚于前景的父亲,女儿处于虚焦的后景之中,展现出二人血缘关系与情感关系之间的矛盾状态。
丧尸危机在列车上爆发后,惊慌失措、为求自保的石宇将跑向车厢求生的夫妇关在门外,面对丈夫的质问,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自认为这是每个人的正常选择,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在电话中亲耳听到母亲变成丧尸,瞬间产生了心理上的震惊和悲痛,但稍纵即逝,随后立即收起情绪,安抚自己的女儿。这是人物转变的第一个情节点。以亲情作为驱动的转折是十分有力的,但同时也较为简单,缺少新意。孔刘不动声色的表演方式为这种转折增添了一分个性色彩。从这处转折开始,男主角的价值取向逐渐产生了变化。
女儿处于危险之中时,石宇的表情变化较之前更为丰富,但影片有意地隐去了人物声音和肢体动作,使观众只能感受他的表情变化——因为更多的肢体和表情变化要留待其后再做展现。这一处的情节安排为此后的故事走向和人物心理变化做出了重要的铺垫:在此后的剧情中,石宇必须与曾被他抛弃、又奋不顾身地解救他的女儿壮汉和一名男学生一起,闯过数个布满僵尸的车厢,与各自的亲人汇合。在这一趟遍布荆棘和恐惧的旅程之中,石宇的转变更加明显。
帮助素不相识的流浪汉脱险、进入安全车厢之后对着下令关门的男人咆哮,此时的石宇动作、表情都更为丰富和激烈。他不再是一个木然的“僵尸”,而是终于真正地作为“人”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影片结尾,为救女儿与丧尸搏斗的石宇最终被感染,在成为丧尸之前的最后一刻欣慰地跳下火车。此时的石宇与影片开头部分的那个冷漠自私的男人已经截然不同——相比于生理上成为“丧尸”的石宇,那个坐在办公室里、忽略家人和身边的一切的石宇才更加像是一个“丧尸”。虽然石宇最终变成了丧尸,但他是作为真正的“有生命的人”离开这个世界的——而非那些在车厢内拼命地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却早已经失去“生命”的“丧尸们”。
男主角一行人最终赶到了安全的车厢门口,门内的人们却因为自私和恐惧而拒绝开门,甚至将门封死。客观上,这是一种车内所有乘客对于车外的所有人的“集体杀戮”。利用仰角拍摄产生心理上的压抑感,空间被几个乘客挤得非常狭小,形似厢门内外紧张的对峙气氛。
当石宇一行人自以为获救时,车内的乘客们却担心他们被感染而拒绝他们留下。
被感染的老奶奶的妹妹与癫狂的人群形成肢体动作的强烈对比,镜头的位置清楚地交代出了对两组人物不同的感情色彩。此处的台词太过露骨和直白,没有为观众留出足够的思考空间。
内心充满悔恨和绝望的妹妹拉开了厢门,整列车厢的乘客最终没能逃脱被丧尸感染的命运。这个场景内完成了大量的剧情转折工作,同时正面抛出了“有生命的人”这一主题:如果人类在成为丧尸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感情,那么为什么还被称为“人”呢?
另一处关键的点题之处来自影片的结尾。这一结尾的方式,也是网络上关于《釜山行》讨论的热点内容之一。影迷们讨论的关键大都在于结尾处幸存者的生死问题,即“如果最后的两位幸存者都被军队枪杀,主题会否更为深刻?”
关于这一问题,很难有较为统一的答案——解读方式的不同背后,是太多的生存环境和文化背景上的差异,观影经验也会在其中起到不小的作用。对于《釜山行》的结尾,无论任何论调都是无法被反驳的。
在此不对任何关于结尾的论点发表意见,只陈述我的理解:从成群的丧尸追赶之中逃离的两位幸存者,唱着断断续续的歌,她们是否已经被感染没有人知道,在防卫线后瞄准的士兵有没有开枪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我明白,一个人失去了最原本的良知和道德底线,其实和丧尸在本质上已经没有差别。迎接幸存者对他们保持哪怕是一丝的同情和怜悯,或是还没有走出桥洞前就举枪瞄准,这就是人性,成群追逐着的丧尸和披着道德假面满口仁义路遇各种不可预测的未知,这就是人生。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有人说《釜山行》是部探讨人性的电影。很有兴趣晚上看了看,开始一看是丧尸本来比较排斥的。看完发现确实值得赞誉。里面卑鄙让人气愤的自私恶毒挑动者带领着,愚蠢盲目从众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同流合污最终被当炮灰的普通大众,还有那些历经磨难却被大众排斥的孤胆英雄。刚开始大批大批的感染以及后面那些主演幸存者的一个一个死去让人绝望不能喘息。虽然猜到一些悲剧的剧情,但想导演编剧应该不会这么狠吧。可是剧情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残酷,导演够狠(比如以男主的战斗力应该不会死的)。有人觉得里面的人比较傻,因为本来很多损失悲剧是轻微用一下脑子就可以避免的。若只是以逻辑来说确实如此。不过以现实来看,人类的愚蠢其实比电影还傻的直接。电影不过是把危机扩大化直接了而已,因此那些人的愚蠢也就跟着直接表现了。现实中很多侵蚀我们理智,道德良知的很多危机因为伪装的巧妙,所以大多数人乐在其中不能察觉。其实只要跳出来看,现实中人的愚蠢比电影里的更直接。错误一遍接一遍的犯,遗憾一个接一个的留,恶业一次接一次的犯。众生被无明所蔽没有智慧,因而轮回不止不就是赤裸裸的傻么。
最后庆幸最善良者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