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很高兴回答您的问题。很多也都是在记忆里了。
要说过年,感觉还是小时候的农村最热闹。在我们老家,进了腊八就开始有了年味,人们话里话完都离不开“年”字了。那时候,村里还不讲究“美丽乡村”,但勤劳的乡亲们却总会自发地忙活起来。他们把自家房前屋后的柴草规整、清扫,尽量往高处堆,养猪养羊的乡亲也开始打扫猪圈,羊舍,每条街路打扫的光亮整洁。到了腊月二十,小商小贩便来的多了,卖鱼的、换香油的、买粉条的。。。。。。他们的到来总会吸引一大帮村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砍价,小贩们一句句回应着自家商品的好,不不时传出一阵笑声。你来我往中,东西就会卖下去多半。等人群散去,他们不慌不忙收拾着,面带笑容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奔赴下一个村落。
那个年代,商场很少,更没有超市。农历腊月二十一和二十六是我们老家的传统大集,也是一年中最大的两个集,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家家都不会错过,因为过年的一些重要的东西要在这两天购置齐。早早吃过饭,给车子打好气,人们便带着孩子出发。都是三里五乡的乡亲,出门便是熟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来到集市上。记忆中,娘总是会先给我们兄妹三个添置新衣服,等都打发满意了,才赶紧到食品街买年货。一直到现在,我的记忆中,娘过年从没有给自己买添置过一件新衣。那时爸爸很少在家过年,记忆里买鞭炮这些事情都有娘交给两个哥哥全权代理。娘把钱交给大哥,二哥便开始粘着大哥,寸步不离。临近中午我们满载而归,却迟迟不见他们身影。原来又是二哥死缠着大哥给他去买玩具,要么是小手枪,要么是副球拍,总归回来后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找他的小伙伴一边显摆,一边玩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就真忙了。最大的工程莫过于扫房子,这一天,我们早早被娘喊起来,将屋里的桌椅板凳、被褥及小物件都搬到院子里,不便挪移的就用床单罩起来,把买来的新笤帚绑到打枣杆子上,娘用毛巾将头、脸包起来,只露出眼睛,穿上宽松的旧衣服,开始一间一间扫起来,有时候呛得发出一阵阵咳嗽声。我找一个大盆,把茶杯、茶壶等洗刷干净。听到娘咳嗽,我跑进来:“娘,不行咱就不扫了,你看呛的你都咳嗽了。””那可不行,一年到头了,扫扫一年的晦气,来年过好日子啊”娘总会这样说。下午的时候,被褥也在外面晒好了,屋子也收拾完了,我们再全部搬进来,整个屋子感觉亮堂许多。
眼看着年来了,娘更加忙活起来,蒸馒头,煮肉,炸丸子,炸豆腐。。。。。。总之,家里开始天天飘着香气,顿顿饭菜都有了胃口。这个时候,看看家里可真是到处是吃的,碗橱里,酒柜里堆满了盆盆碗碗,院子的南墙上,墙角的小缸里。。。。。都是吃的,足够吃过一个正月。
大年三十,娘早早地招呼我们把奶奶接过来,她便开始张罗着炒菜,做饭。等到中午,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便摆在餐桌上,大哥也开始放鞭炮了。娘让我们到小卖部买几瓶香槟酒,说过年就该有个过年的样子。喝着甜甜的香槟酒,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一会我们吃的肚皮圆圆的。下午,娘忙活着年夜饭和初一早上的饺子,而我们则盼着最最令人期待的除夕夜。虽然那个时候没有人给我们压岁钱,但这个晚上我们怎么疯,怎么玩,尤其是男孩子甚至半夜不回家大人们也不会责怪。这似乎是我们最有主权“”,最放纵的一天。
大年初一,我们便早早被娘喊起来,早上烧火煮饺子。当然,也是娘在一边指挥着,操作着。等饺子上桌,我们也都各自穿好了不知道已经偷偷试过多少次的新衣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因为起得早,天又冷,总没有什么食欲,娘见状总是说,这顿饺子要多吃,谁吃得多谁有福,来年考得好。我们听后便会紧跟着塞上几个。还没等我们收拾完,叔叔家的几个小伙伴便来找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出门跟着叔叔们挨家挨户去拜年。我们则随着娘跟着婶婶们一大帮挨家挨户开始给村里的老人拜年。“大娘,过年好啊”“婶子,吃多少饺子,有福啊”一阵祝福过后便出门呼啦一大片跪拜在院子,老人在前面乐呵呵说着:“别磕了,再磕就更老了。”整个拜年过程要持续两个多小时,欢乐的笑声沸腾了整个村子。
累一早上的人们回到家休息一会,然后就开始走串亲戚了,女人们收拾一下家里,有的出去玩会扑克,有的盖上被子睡个回笼觉,给接下来的“待客”环节储备精力。我们便各自找自己的玩伴三五成群掩没在村子里,不到吃饭的时候,绝对找不见人。
现在想想,还是小的时候过年有味,虽然那个时候条件不好,但那时的人,那时的事已经深深镌刻进我们的生命,给我们留下快乐幸福的记忆。现在老爸不再了,老妈在家也算是隐退二线,显然,中年的我们已经成了生活的主力。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眼看又要过年了,我们也要像小的时候娘对我们那样,给他们置办一件新衣服,或是准备一个小礼品,让她也像小时候我们一样,体味年的味道,体味到家的味道,体味到亲情的温暖。
过去就过去了,永远也找不到过去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