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之前,叶问“没有吃过苦”。叶家是当时佛山大户人家,一方巨富,其下产业非常多。叶问从小接受了良好的儒家教育,锦衣玉食,即使后来学武,叶问师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斯文的气质,像郎中、像教书先生,很难让人想到是习武之人。
六岁的叶问,成为了陈华顺第十六个徒弟,也是关门弟子,平时由二师兄子吴仲素指导,拜师一年后,陈华顺就中风回乡了,很难说他对叶问的影响有多大。
咏春拳的来源,据说两广武术发达时,聚集了很多武术高手,其中一位叫五枚师太。师太有个女徒弟叫严咏春,传说她看到“蛇鹤相争”有所感悟,创造了一套拳法,再经师父五枚的加工,形成了一套系统的拳法,以徒弟的名字“咏春”命名。
咏春将功夫传给丈夫梁博俦,再传梁桂兰,桂兰传给佛山红船(粤剧戏班)子弟黄华宝和梁二娣。佛山医生梁赞爱好武术,跟着黄粱习得咏春拳法之后开馆收徒,成为佛山咏春拳法的源头,外号“咏春拳王”。陈华顺算是得到他的真传,不过他习武非常晚,早年当账房先生,39岁练拳,52岁学成开馆授徒。开馆第六个年头收了叶问这徒弟,第二年陈华顺就中风了。
叶问身形瘦小,一个文弱书生练武却非常喜欢这套拳法。咏春为女子所创,少了点凌厉之感,多了点端庄秀气,它的特点比较符合叶问的性格。
但是叶家这样的豪门大户,自然期望后代,文武双全,不可能一直练武,叶爸爸就把儿子送到香港圣士提反书院读书。这所中学由基督教直资,用英语教学,所以叶师傅不仅精通国学,还懂英语。去香港学习,一是因为近,二是因为他表姐也在那。
他在香港碰到了经商的梁璧,梁赞的儿子。粱璧得父亲真传,只是后来赴港经商了。见面,估计叶问要称他一声“梁师伯”了。从小学习的梁璧,所习得的咏春拳法要系统得多,包括三套拳、木人桩、八斩刀、六点半棍。
跟着他学了三年,叶问去在日本的兄长家休养一阵。家大业大真是哪里都有亲戚,可以想象叶少爷的排面。之后,叶问回佛山成亲,妻子叫张永成,清末外交官张荫桓后人,世家之女,知书达礼。她生育了两子两女,长子叶准,次子叶正。
回到佛山,叶问一如既往地热爱咏春,与师兄弟们切磋,但是作为叶家贵公子,又与各路世家子弟出入各种场所,结果染上恶习:吸食鸦片。
他和一帮人经常出入姚氏烟馆,去烟馆除了过瘾,还有结识了姚才、阮奇山,三人被称为“咏春三雄”。
在练拳的道路上,叶问兼容并蓄各家所长,随着跟人切磋比武的次数增加,名气渐渐也起来了。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在花捐局工作,向妓女收取花捐税,是一份非常清闲的工作。
45岁之前叶问的生活可以说非常的怡然自得,有丰厚的家业、有妻儿陪伴、有自己的兴趣爱好练拳。但是到了1938年,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日本入侵,佛山沦陷,家里的产业被日本人破坏或者霸占。叶问带着一家老小只能挤到小破屋里。
为了生计,过了半辈子锦衣玉食生活的贵公子,选择去教人练拳。1943年至1945年期间,在佛山富商周雨耕及周清泉父子的帮助下,叶问在其名下花纱厂内授拳。
抗战爆发,有日本兵慕名而来,却表示不服气,要与叶问比试。叶问不同于孙禄堂、李存义等前辈,他们经历过八国联军侵华。从小衣食无忧的叶问,如今依然是谦谦君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日本兵看他这副模样,更是猖狂。
国仇家恨面前,此时叶问内心对他们已经恨之入骨。这场比武没有史料流传下来,根据他的后人讲,比试不到一分钟。叶问也深知日本人的阴狠,为了祸不及家人,立刻带着家人离开了佛山。
1949年他一个人前往香港,1951年香港边境封锁,他与妻子从此再没相见。期间,他与张永成靠书信往来,寄送生活费。
在香港,叶问以教授拳法为业,拳馆经常搬迁,没有固定拳馆,但也让咏春拳传播开来,着实不易,只能说他功夫好,又会教,可能受过高等教育,在力学、几何学的表述上比较容易让人理解。
梁相、骆耀、徐尚田、黄淳梁是叶问在香港的“四大弟子”,梁相收徒教出了“咏春四虎”,其中“长脚虎”郭强,“玉面虎”郑福。
说叶问的杰出门徒,当然要提大名鼎鼎的李小龙。李小龙美国出生,长在香港,原名李振藩,从小爱好武术,街头跟朋友比试,发现朋友技击技术与以往大为不同,在朋友的推荐下,入咏春门下。
师父和师兄黄淳梁教授李小龙六年,此后李小龙还专研过螳螂拳、洪拳、白鹤拳等,闯荡影视圈,又收获了票房神话。60年代,功成名就的他想要叶问木人桩练法的录像,叶问因不想厚此薄彼拒绝了他。
1960年,妻子张永成在佛山病逝,两年后儿子叶准和叶正,赴港寻父,百感交集的叶问也决心戒掉鸦片。
1966年,在徒子徒孙的组织下,“咏春体育会”成立,梁挺是叶问的关门弟子,此人拳打得好,更有意思的是他很活跃,善于做宣传工作。他组织同学会举行咏春拳比赛及表演大会,让更多的年轻人认识了叶问。
受过高等教育的他,编出一套咏春拳的段位制,不再简单的高手低手之分,他还成立了国际咏春总会,很多想打咏春的就找梁师傅。行业盛传:
图/梁挺
咏春起于严咏春,衍于梁赞,传于叶问,盛于梁挺。
1972年,叶问在旺角通菜街安然去世,去世前一个月,他录了木人桩法的示范,公诸于众。
总之,一代宗师叶问,将咏春发扬光大,也有普通人生活的一面。
一代南宗拳师
影响十分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