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主低哼道:“甚么人?敢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右掌举起,提气运劲,朝房梁上凌空拍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截断木坠于地上,一道灰影从顶上闪下。却是个身材瘦弱,病殃殃的少年。
陆高轩等人无不心惊,暗道:“梁上果真有人,我却没能察觉。不知教主事后会怎生责备?”想到洪教主种种惩处手段,不自禁汗流浃背。
那人问道:“你们见过我爹妈没?”陆高轩等人轰然大笑道:“那里来的病鬼,到这里来找老子?莫不是患了失心疯?哈哈哈……”
一片嘲笑声中,忽听得殿外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寻我儿开心?”声音方落,一对中年夫妻缓缓走进殿内。那妇人见到少年,喜不自胜,牵着他手,哽咽道:“孩儿,这两日想得爹娘好苦啊。”那中年汉子立在场上,双眉齐轩,如渊渟岳峙,俨然一派宗师气象,浑视神龙教群雄如无物。他只看向爱子时,眼神中才见和善之色。
这三人正是华山派归辛树一家三口。
陆高轩叫道:“好大的胆子,见了教主还不下拜!”向张淡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空拳,一个单刀,齐向归辛树招呼过去。归二娘将归钟牵至身后,道:“乖钟儿,看你爹爹怎么教训这帮狗儿子。”归钟跺脚叫好。
说话之际,归辛树已跟陆张二人交上了手。陆高轩、张淡月在神龙教中,乃是一等一的好手。二人一个拳风虎虎,一个刀光霍霍,满拟联手之下,一招便将这老汉制住,好在教主面前以功抵罪。谁料在二人骤起联攻之下,那老汉竟纹丝不动,眼看一拳一掌将要近身,那老汉才将双臂一抬,左拳砸陆高轩“肩井穴”,右肘撞张淡月“夹脊穴”,拳势夹着赫赫风声,更是后发先至。
陆、张心头一凛,知是遇上大行家,忌敌勇武,不敢硬接,连忙收招闪躲。
归辛树得势不饶人,拳法如暴雨梨花,分别向二人接连又进三拳。陆、张二人在神龙教中,除洪教主外,武功已是佼佼。神龙教众人见归辛树甫一出手,便即反守为攻,且在以一敌二之下,将陆张节节压制,各个又惊又喜。惊的是那来的这等硬手,喜的是此刻与之对敌的非是自身。有几个偷眼向洪教主看去,见他板着张脸,如罩严霜,惊喜之外不由加了几分恐惧。
二十招一过,张淡月腰间中拳,闷哼一声,委顿在地,连声呻吟,站不起身来。陆高轩独木更是难支,只如如惊弓之鸟,方过三合,前胸结实中了归辛树一脚,身子向后摔去。
归辛树也不追击,兀自立在场上,神色自若,便似从未与这两人交过手一般。归钟连声叫好,喝彩不迭。神龙教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半步。洪教主怒火中烧,再忍耐不住,呼的一声,从椅子上飞身而下,抡掌如刀,势夹劲风,朝归辛树直劈了过来。归辛树叫了声好,右臂一张,硬接下他这记掌刀。臂掌一交,各运劲相格。二人都是一怔,归辛树心道:“无怪神龙教能独霸一方,此人功力确实精湛。”洪教主心道:“倒不是张淡月、陆高轩不济事。此人内劲精纯,必是中原哪个名门大派的高手。”问道:“尊驾是中原那一派?请教尊姓大名。”归辛树冷哼道:“凭你这等妖魔,也配问我姓名!”
洪教主那受得这般气,双眉紧皱,身子借力而落,“呼呼呼”向归辛树连攻三招。归辛树凝神以待,将敌招一一拆开,跟着还回去三拳。
神龙教众见教主亲自上场,纷纷向后避让,四散而开,空出中间一大片圈子来。圈子之内,一个白发飘扬,一个虎步生风,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各逞绝技相搏。只听得风声飒然,有洪教主的掌风,有归辛树的拳风,相互纠缠外扩,众人纷纷后避。
洪教主纵横辽东半生,未逢敌手,遇上归辛树这一罕见之敌,抖擞精神,打起十二分气力,全力施为。他武功自成一脉,博大精深,怪招频出,无一不狠辣到极点。归二娘初时观战,还不以为意,自衬这伙妖人,岂是丈夫这个神拳无敌的对手。自洪安通上场显露手段后,归二娘却是聚精会神,知丈夫此刻遇上的是生平少遇之敌。不敢丝毫马虎,丈夫若稍有疏忽,她定然立时上前相助。待看到四十招后,才渐渐宽心。无论洪安通变招如何奇诡,归辛树总能应对自如。她心道:“是我小看师哥了,他‘破元拳’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远胜十年之前了。”归二娘武功向来只输丈夫一筹,这十余年来,他夫妇从未与人交手,是以她只道丈夫武功还只如初一般。到这时才知,归辛树在这十余年来,武功境界已另入天地,自己跟他差距已然甚远。
洪教主久战不下,本就心头焦躁。兼之神龙教众尽皆在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过了百招还未制胜,更觉面上没光,日后那还有教主威严。念及至此,运掌如风,朝归辛树疾进猛攻。浑似一头疯虎,那还有宗师气派。归辛树不紧不慢,见招拆招,将破玉拳法一招招使将出来。他这路拳法早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境,拳法中的种种奥义,在他手下尽数展现,淋淋尽致。只论拳脚功夫,他已是当世无匹。便是他那位远遁海外的小师弟,这时要与他较量起拳脚,也只能败北服输。
斗到一百五十招开外,归辛树已稳占上风。洪教主眼看己呈败绩,又羞又怒,更乱了章法。酣战间,归辛树大喝一声,长拳中宫直进,正是破玉拳中的一记高招。洪教主闪无可闪,避不能避,只得“砰”得一声响,胸口中招。霎时间身不由己,身子朝地下摔去。
神龙教众一见之下,这还了得,一蜂窝簇到洪教主跟前,这个嘘寒,那个问暖,来探洪教主死活。瘦头陀不由自主,一双鼠眼向教主夫人偷偷瞥去。归辛树朗声说道:“教你死得明白,我乃华山派归辛树!”
“啊!原来他就是在中原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神拳无敌归二爷。”“听说武林七省盟主袁承志都是他师弟呢。”“嗨,这都是哪年的事了。这,教主真被他打死了……”
鹿鼎记中,华山弟子、也是一位一流水平的高手归辛树,他在巅峰时期可以战平神龙教主洪安通,但他的武功不是洪安通的对手。所以神龙教教主洪安通武功还是在华山弟子归辛树之上,因此洪安通更厉害。